史家周刊 Historian

文／張瀞云　圖／網路

　   十六世紀初荷蘭在西班牙的統治下，人民對異族統治的抵抗不斷升溫，反抗人數甚至高達數萬人。抵抗運動期間，民眾衝入教堂搗毀聖像、焚燒債卷和地契，並沒收教會的財產，這些舉動無不使反抗人士感到痛快，以為自己凌駕於統治者之上，但這也讓畫家──老彼得．布魯格爾（Brueghel,Pieter the Elder）為人們感到憂心。

       老布魯格爾是今日公認的佛蘭德斯繪畫三大巨匠之一，其生平並未留下詳細的記載，繪製的作品大概僅五十件左右，不過他卻是十七世紀荷蘭繪畫的開拓者。不同於一般藝術家，老布魯格爾的繪畫主題涵蓋範圍廣闊，從政治、社會諷刺到自然素描，其中也不乏幻想寓意與聖經故事等畫作；此外，他專長描繪鄉間農民的生活，是歐洲美術史上第一位「農民畫家」。

盲人寓意畫

       此幅《盲人寓意畫》（The Parable of the Blind）是藝術家對人民運動出現的消極與盲目現象做出諷刺，老布魯格爾看到農民鬥爭的不堅定性；大眾的情緒易受鼓動，只要有人作一番義正嚴詞的演說，農民便會連聲附和，進而做出不理智的行為。藉由《馬太福音》的故事，作者向觀者說明「盲從」宛若盲人領著盲人走路，最後必定雙雙掉入坑中，並以此訴說自身感到的憂慮。

       六位盲人在畫中彼此手搭肩前進產生對角線的視覺效果，其形象既不重疊還富有變化，他們磕絆歪斜的前進並互相依賴，試圖以聽力找到通達之路，令人感受到其生活艱辛。但領頭的盲人已經掉入壕溝，跟隨者卻渾然未覺，只是一味相信引領者，殊不知自己即將步入險地。

       《盲人寓意畫》如其名一般充滿寓言性，並充分反映老布魯格爾對世事的敏銳度及其獨特視角，作者並非從一般鬥爭中的對立場面描繪，而是自易被忽略的內部盲從現象著手。觀者在賞畫之餘，不妨反思自身是否也在盲從的隊伍中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