史家周刊 Historian

撰稿／王學倫　圖片／網路資源

　　如果精神病患者在你我身邊，您會用何種態度與其相處？1989至1990年，中國籍攝影師呂楠走訪各大精神病院，尤其是患者家庭，藉由訪問精神病患、運用鏡頭拍攝一系列中國精神病患的實際生活寫照。據研究顯示，每十人中就有一人罹患精神疾病，顯然精神病在社會上隨處可見。同時不禁令人思考，在發展快速的現代社會，一個「普通人」要生存已十分不易，而精神病者在當時又要面對怎樣的一個世界？透過《被人遺忘的人︰中國精神病人生存狀況》系列照片中的其中兩張，一睹精神病患者在當時代的具體生活。

《打牌的人》攝於黑龍江，1989年。
病人正在玩牌，輸的人要將枕頭頂在頭上作為處罰。

　在當時的時空背景，社會上對於精神疾病的教育與醫療，仍有許多不足之處。如照片的故事背景，1990年，22歲的陶世茂是當年四川省某村莊中唯一的大學生，在寒假返鄉時精神病發，失手打傷父親與殺死母親。極為恐懼的家人把他關進「石室」內，每天由高齡85歲的婆婆送飯與照顧，圖中伸出手者，正是精神病患陶世茂，另可見其父親蜷縮在一處，呈現不安的表情，婆婆急忙安撫，關於陶世茂爾後的行蹤，已不可考。呂楠善於運用衝擊性的視覺畫面，讓視讀者震驚，但此震驚並非刻意營造不安、可悲、恐怖的影像，而是在實際與病人接觸後，著力展現他們最真實平凡的一面，今日你我看來稀鬆平常之事，在25年前卻為當時社會帶來極大的影響。

《被關之人》
圖中伸出手者，為病人陶世茂，圖左為陶世茂的父親，右為婆婆。

　　而究竟何謂「精神病人」？1990年代，不少電影、小說、戲劇以精神病為題材，將其誇張化、妖魔化或悲劇化，加上中國自古以來的保守心態，使社會對於精神病人有許多異樣眼光，而使其無立足之地。此外究竟何謂真正的「精神病世界」？依攝影師呂楠拍完此系列照片所言：「醫院外面才是精神病院，裡面倒像教堂、寺廟、修道院，極為寧靜。」突顯精神病患並非外界所想像，擁有高度危險性，相反地，他們亦是與常人有著相同嗜好的「民眾」，一樣會從事休閒活動、自理生活，極為「正常」。筆者認為，在與病患相處的同時，並不是一昧地同情，而是給予實際關懷，但時人對於精神病患的態度，清一色都是負評居多，但實際上大眾並不應該否認他們在其他領域的優秀成就。

　　「精神患者」本身並無錯誤，錯誤的是社會所帶來的歧視、過度渲染與誇大精神病者所帶來的負面行為。此組照片所凸顯的，正是病患的日常生活與一般人相比並無異義，卻因社會大眾對精神疾病的既有印象與不瞭解，造成患者家庭極大的傷害。事實上，社會的明爭暗鬥、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往往比精神病院內的世界更加捉摸不定，呂楠攝影師要呈現的，是現代人最為根本的同理心與單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