史家周刊 Historian

文／曹峻瑋 　圖／網路

女同事向哈比教授提問：「如果機器人真的能夠愛一個人，那個人對它又有什麼回饋的責任呢？這是個道德問題吧，不是嗎？」他的回答卻讓眾人議論紛紛：「舉一個最古老的一個例子，在最初最早的時刻，上帝不也創造亞當來愛祂嗎？」

 
電影宣傳海報

　　在電影「A.I.人工智慧」(A.I. Artificial Intelligence)的世界，溫室效應淹沒許多國家，以致Ｍ化社會加劇，為了節省緊迫的資源，政府規定生育必須受到控管，避免人口過多使資源更加稀少。在這樣的政策下，人口逐漸稀少，而對資源消耗最少，卻最能為社會有所貢獻的機器人遂取代了許多職業，如：園丁、礦工、保母……等。但唯獨「愛」是他們無法取代的。因此，電影開頭，哈比教授以機器人也能「愛」人的構想，將創造「會愛人的機器小孩」的想法在會議上發表，卻受到質疑——「人類該以什麼回報機器人。」因為在一般人眼中，機器人只不過是一個工具、寵物罷了，當他們用膩了、玩膩了即可丟棄，即使機器人已經開始透過A.I (人工智慧)發展出了與人類相似的自我意識。

　　大衛，是由哈比教授所領導的公司製造出第一個能付出真愛的機器人。他被公司安排到職員亨瑞家中，以取代他因絕症而長眠於冰庫裡的兒子馬丁。起初太太莫妮卡無法接受大衛，但在大衛如真人般的外表與討喜的內心反應影響之下，莫妮卡態度漸趨軟化。在此時，馬丁卻奇蹟地甦醒。他的甦醒讓莫妮卡將注意力轉回兒子身上，卻使得大衛與馬丁爭寵。馬丁三番兩次使出手段來讓大衛受誤會，進而遭到了莫妮卡遺棄。莫妮卡離去前跟大衛說：「你不是真的！」讓大衛認為一旦他是真的小男孩，就能與莫妮卡一同回家過生活。為了得到母親的愛，於是大衛展開尋找皮諾丘(另譯：小木偶奇遇記)裡「藍仙女」的旅程。在童話故事裡，藍仙女將皮諾丘從木偶變成了真人，並告誡它必須當一個乖孩子，大衛聽了這故事後，深深的相信藍仙女的存在。而大衛追逐祂的旅程裡，重要的並不是那結果，而是過程那段堅信的精神。

 
大衛向莫妮卡訴說他的情感

「為什麼你要丟下我？為什麼？我很對不起我不是真人，但如果你肯，我會為你變的很真實！」

　　大衛在尋找藍仙女的路上，遇見許多因雇主拋棄而展開逃亡生涯的機器人。他們在逃亡的過程中，弄斷了手臂、下顎…等，但因無法送回公司維修，只能從被人類分裂成碎片的同伴中找尋修補零件。就在他看著這群機器人從破銅爛鐵中修補自己時，機器屠宰場派人將他們一網打盡，大衛亦不幸地被一同網住。在屠宰場裡，圍觀群眾興奮的看著機器人被慘烈的屠殺。這裡的人，將機器人看作是威脅人類的來源，所以即使機器人表現出驚懼的神情，他們也不為所動。諷刺的是他們的社會是靠著機器人苦苦耕耘才省下許多資源，卻不把機器人當「人」看。而這些過程，全都被心智年齡與兒童相同的大衛看在眼裡。此段為本片最讓人進行自我反思的一部分，當我們給予了一個機器與人一樣的思想、說話方式、外表，那它們究竟到底該不該歸類為「人」；亦或著它們依然只是用膩即可摔破，任憑我們發洩情緒的家電？

 
機器人被熱熔的畫面

「他們把我們做的太聰明、製得太快、也製造太多了。我們正在承受他們所犯下的錯，因為當世界末日來臨時，只有我們依然活著，這就是為甚麼人們討厭我們……」

　　由於大衛孩子的外表，成功博得觀眾的同情心，他得以拉著在屠宰場認識的機器情人──喬，一同逃走。順著喬的建議，他們來到了艷都，尋找萬事通博士。在萬事通博士說出藍仙女在曼哈頓─機器人的禁區後，喬一開始表示不願意一同前往，但就在他們離開博士所在之處時，喬因曾被捲入兇殺案而被警察抓進飛機裡。原來喬之所以會成為逃亡的機器人，是因為客戶遭前男友殺害，他卻成為代罪羔羊而不得不逃命。當喬被押入飛機時，大衛見眼前有一輛無人直升機，便立即上前駕駛，在起飛的過程中卻意外造成艷都的混亂，甚至拯救了喬，並且讓喬入直升機內，一同飛往機器人的禁區──曼哈頓。

「我的媽媽並不討厭我！因為我是特別的、獨一無二的！因為以前從沒跟我一樣的機器人，媽媽喜歡馬丁是因為他是真人，而當我是真人時，媽媽就會為我讀書、擁我入懷……並且每天說100次她愛我！」

　　在他們抵達曼哈頓，大衛發現了與自己一模一樣的機器人，他憤怒的打爛他，並喊著：「我是大衛，我才是大衛，我是獨一無二的，你不能擁有她，她是我的！」失控的大衛嚇得喬立刻離開現場。此時，教授哈比走了出來並告訴大衛，他與實驗團隊一直在等大衛回來，因為大衛是個終究得回歸公司的實驗機。而這實驗機除了學會愛人之外，更因童話故事而去追求「變成人」的夢想使他大為驚奇，但他也將藍仙女的定義告訴大衛：「我們想考驗你，想知道你是否會自我下個定論。藍仙女是否代表著人們的通病，總是追求著不存在的東西；或是人類最棒的天賦——那追求夢想的能力。」此外，哈比教授在粉碎大衛夢想的同時，亦有意將他的旅程停留於此刻。

一系列的大衛機器人

 
喬在離開前對大衛說的話，暗示著機器人的它，也曾經活過。

　　當大衛意識到自己也僅是一個替代品時，傷心的他跳海自殺，卻意外於海底找到了藍仙女。但無論他如何苦求，求了整整兩千年，卻始終無法變成人。最後他靠著兩千年後來到地球的外星人，替他複製出母親莫妮卡，盡情的陪她度過一天，而那人生中唯一的一天，因他得到母親的愛成為了永恆。

　　電影將皮諾丘的童話故事融入，並在機器人的旅程中探討著人性的黑暗與自私，人們將製作出來的機器人當作工具，一點也不珍惜。他們也十分害怕機器人，正如喬所說的，在世界末日的那天，只有機器人還能存活下來。本片中的機器人，好比是殖民主義下的被殖民者，又好似是常見的家庭寵物、玩具，一旦沒了利用價值，就將之丟棄、屠殺作樂。影片中妮卡與亨瑞的拋棄、屠宰場人們的殘暴、自私，對比著一名孩童是格外的諷刺。在女同事提出問題時，即可看出人們的自私自利，將機器人視為工具，卻又不需付出回報的責任；而哈比教授耐人尋味的回答，也好似在劇中不斷透露著「就算人類有能力創造一個生命，也不代表有資格就能扮演起上帝的角色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