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潘柏廷
圖/https://goo.gl/3hohG7、https://goo.gl/nqmA8m
「洗澡」對現在臺灣人而言是「習以為常」之事物,這種習以為常所代表即為一種「文化」。但是在現代之前的臺灣,「洗澡」並非是臺灣自身所產生的文化,換言之「洗澡」即是西方產物,那麼「洗澡」對於臺灣而言又是何時體驗呢?
清領後期的臺灣,因為西方列強與大清帝國簽定條約,包含臺灣在內的諸多中國港口開始與外國通商,這使臺灣成為貿易出口地,但除了天主教與基督教的傳教活動、大清政府的「自強運動」外,台灣並沒有其他的「西方文化」傳入。一八九五年,大清帝國與日本帝國簽訂《馬關條約》,將臺灣與澎湖割讓予日本,從此臺灣進入五十年統治。日本統治本質為殖民統治,而為了實行其殖民統治的方便性,漸進式的將西方事物帶入臺灣,而物質與生活習慣的傳入對於人民的生活尤其有感,例如:電話、咖啡店、學校教育等,改變了台灣人的生活習慣,但另一特殊改變生活習慣的即為「洗澡」,雖然洗澡在清代的時候即有,卻是以河水沖洗,我們現在對「洗澡」的印象並非直接用河水來沖洗,而是運用「自來水」來沖洗,這個狀況是從日治時期產生以自來水洗澡的現象。
我們可以從日治時期臺灣人的經驗看到這種「洗澡」的改變,吳三連曾回憶童年在家鄉台南縣海邊的生活環境:「我們日常洗濯,用的是池塘裏的水。煮飯洗臉,用的也是池塘裏的水。稍後,有人倡議打地河井,改取地下水;地下水比池塘裏的水清潔多。」我們從上面這段回憶中可知:吳三連的「洗澡」記憶為「池塘」變為「地下水」(即為自來水),這種轉移能說是一種「日常的衝擊」;因此洗澡從此轉換成「自來水」的模式,即是臺灣進入西方文明的開始。但是日本統治下臺灣,其重心仍為臺北為主,對於其他地區而言,自來水不是一件普及的事情,例如楊基銓回憶他的童年說道「社口老家因在郊區,所以較市區缺乏近代設備。清水雖是水資源豐富之鄉,但老家並無自來水設施,幸而小溪就在附近,每天自小溪擔水回家應用。」在自來水普及率是百分之二十的日本時代,明明是擁有豐富水源的地方,卻有自然水缺乏的怪異現象,在這種情況下,城市發展進而所影響的洗澡文化更加突出,反而鄉村地區無法形塑而成。譬如說,員林街上還在挑井水,台北的監獄牢房內卻有水龍頭。
圖一、楊基銓
圖二、吳三連
臺灣近代化的過程中,「洗澡」對臺灣人而言,成為日常生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,而在「日常生活不可分割」的結果,這種洗澡的文化早已融合於臺灣社會;另外,臺灣開始運用自來水的狀況,也擴大成其他的娛樂活動,日本時代的游泳池和海水浴場也大量出現。而相關的洗澡文化,也在日本時代進而發展成公共的溫泉,例如北投和烏來,雖然北投和烏來在清代即被官方紀錄擁有溫泉,但在日本時代大量的開發,促使發展當地的溫泉產業,日後由於溫泉的開發,也使北投和烏來成為溫泉的代名詞
「洗澡」雖然成為臺灣日常生活不可分離的一部分,但是我們在理解歷史時要明白:歷史是不斷的時間推移而成,而不是所謂「正常事務」的論調,尤其是像洗澡這種我們不會注意的「小小日常」,才是我們所該去認識,這不只是知識上的趣味,而是影響我們至現今的現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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