史家周刊 Historian

 文／鄭英瓊　圖／網路

       當一個人的精神狀況被判定為異常時，大多數人都會深陷無盡的深淵中，且無法回歸一般的生活，但被判定患有精神疾病的文森．梵谷（Vincent Willem Van Gogh，1853～1890）卻擁有與尋常人不同的境遇。文森．梵谷為十九世紀後期的後印象派荷蘭畫家，雖然他最終沒有脫離精神分裂的苦海而選擇自殺，但他使人生低潮成為自己畫家生涯的全盛時期，確實是項令人敬佩的成就。在梵谷逝世前幾年，一直深陷於精神分裂症的痛苦之中，其著名的畫作多產於這個時期。在異常的精神狀況下，梵谷如何能完成多幅舉世聞名的畫作？他眾多的作品中，最具代表性的畫作非《星夜》（Desterrennacht，1889）莫屬。

《星夜》

      《星夜》是梵谷因為割耳事件進入精神病院後，所創作的著名作品。後世畫評多數認為其中藍色的基調是悲傷、恐懼的情緒，粗糙的筆觸則是憂愁，畫面中如地獄業火般的黑色柏樹為梵古躁動不安的靈魂，它毫不留情的貫穿夜空，彷彿要破壞這寧靜的世界，但若從另一角度觀察，便能發現這幅畫並不僅有負面情感。梵谷的精神建構了畫中的一切，患有精神分裂症的靈魂如同畫中被蠶食的月亮，而高掛夜空的十一顆星子是他分裂出的自我。受混沌夜空侵擾的同時，漆黑的城鎮和柏樹就像那深淵和冥府之火，欲將已不甚寧靜的世界拉入黑暗。即便如此，星子和月亮依然努力地閃耀自己的光熱，映照著現實世界梵谷燃燒自己的生命能量、反抗他心裡的黑暗，努力奮鬥不被自身錯亂的精神吞噬。

《耳部包紮的自畫像》

       據記載，梵谷不是位善於言詞、個性溫和的人，多數人認為他行為粗鄙、脾氣倨傲乖張，除了支持他的弟弟西奧，無人能理解他心中的煩悶和不被賞識的孤獨。因為無法將自己的心情用話語闡述，梵谷把他想說的一切全部呈現在畫作中。《星夜》這幅和諧又矛盾的畫，有如梵谷精神世界的混亂，是一場抗爭和沉淪的拉鋸戰，精神分裂下的零碎意識全都是梵谷靈魂的一部分，他卻要不停的跟自己戰鬥。拿破崙曾說過：「我是自己最大的敵人。」這句話的意思雖無法完全詮釋梵谷的困境，但從另一方向來看，卻印證了他艱苦的畫家生涯。

       儘管梵古最後用自殺了結餘生，但他留下的畫作卻成為他歷經紅塵俗世的證明，激烈、衝動鮮明的靈魂全化為他創作的能量，與生命一同燃燒殆盡。後世雖無法理解他的靈魂跟想法，但其充滿求生意志和神秘混沌的世界深深吸引著人們，使人回頭思考這個世界、人生和一切的存在。文森．梵谷不只是位偉大的藝術家，亦是個經歷過世態炎涼的平凡人，困境是砥礪一切的磨金石，梵谷異於常人的人生際遇全部留存於他不朽的藝術作品中，如《星夜》中閃耀的星辰，成為人們心中無法抹滅的記憶。